八
恍神,遍体生寒,心都似乎阵阵生疼。 季寰说:“这几年,你一直在骗朕?” 杨贺轻轻笑了下,道:“这怎么能算骗,宫中本就如此,是陛下以前过得太安逸了。陛下若有太后的两分雷霆手段,今日也不至于此。” 他声音轻,也慢,好像以前君臣二人坐在一起无话不谈的时候。 季寰怅惘地想,或许只是他的无话不谈。 杨贺说:“陛下,来生不要再做帝王了。” 2 “药洒了,我去让宫人再煎一服。”杨贺又行了一礼,慢慢走了出去。 殿门关上,眼尖的小内侍见了他的手,凑过来问道:“督公,给您叫太医过来?” 杨贺看了眼自己的手背,说了句不用了,径自拿左手揩了季寰溅上去的血,他伸舌尖尝了口,和别人的相比,自己的并无二致。 恶人也好,善人也罢,除了裹在皮rou下藏深了的一颗心,并没有什么区别。 没过两天,锦衣卫传来消息,陈意和邱明书都已就地格杀,身上并未携带密诏。 安国公幼子在路上被人发现了,他如今是在逃的钦犯,为了讨好杨贺,直接被当地郡守拿下,押送入燕都。 次子死在了萧百年手中,身上却只有密诏而无虎符。 虎符不言而喻,在安国公大公子手中。 消息送进燕都时,萧百年只留下了几个机敏的锦衣卫跟踪安国公大公子,其他人都撤回了燕都。 日子一天一天变得缓慢,勤王之师入京那夜,是个月圆夜。 2 皎月挂当头,银霜凄清。 一切已经部署妥当,杨贺和季尧都在宫里。毒入肺腑,季寰已经不行了,躺在床上,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溘然长逝。 在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