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 凶案
明明是降温后的初秋深夜,后背却被汗水浸透。但比汗湿的衣服更明显的是身上压着的那道无形的重量。 “我喘不过气了。”茨木奋力憋出这几个字,回应他的却是一句: “别动。” 随即被重压的地方竟穿出几条尖锐又柔软的东西。茨木根本看不见它们,但真实地感到它们捅破了他的衣服,从他胸口的皮肤或者说毛孔里钻了进去。 心脏像被电击似地剧烈一抖。眼前猛地一黑,茨木差点以为自己三魂七魄再回不来身体。 可随即他发现,是有什么落回了这副身体里。瞬间回返的知觉提醒他,刚醒来时的那会儿他根本就像瘫痪一样,全身麻木无法控制,直至现在才完全恢复过来。 “好了。”脑海里的话音响起,比先前欣快了些,茨木甚至错觉“他”在朝自己脑仁上愉悦地吐息。 “他”终于不再压着茨木的身体,却只是翻了个身躺在空着的半张床上。茨木睡的床仅是略宽半米的单人床,逼仄的空间里,他们几乎就像换了个姿势继续贴在一起。 对这种怪异的姿势照理应该反抗的,可是茨木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、从多久前开始以这样的姿势从梦中醒来。他明白这事不大对劲的时候早就习惯了与那具看不见的“身体”紧紧相贴,甚至在住过的无数间不安宁的屋宅中,这样的纠缠给他一种罕见的离奇的安定感。 “鬼压床”式的梦魇也不是一两回了,茨木现在几乎可以顺利地从大部分状况下挣脱出来。但也有失败,比如刚才,这时梦境中那轮幽幽升起的血月就是脱离的暗号,他永远会被血色的发丝裹缠着丢回清醒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