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公因数 临时建筑以及兔子
约的态度是自疑的,却在自疑之中有前行的果决。这种共约的态度是果决的,但果决之余不会有冒充终极和绝对的自以为是和牛皮哄哄。可以看出,这里的共约不仅仅是一种语用策略,本身也是一个哲学命题。它体现着这样一种知识态度,既不把独断论的“有”也不把虚无论的“无”制作成神话。与此相反,它愿意方便多门,博采众家,在各种符号系统那里寻找超符号的真理体认,其实际cao作和具体形迹,是既重视破坏也重视建设,在随时可以投下怀疑和批判的射区里,一次次及时建立知识圣殿。套用一句过去时代里的俗话来说,这叫战略上要敢于虚无,战术上要敢于独断。 现代知识既是废墟也是圣殿,更准确地说,是一些随时需要搭建也随时需要拆除的临时建筑。知识之间的交流,是各种临时知识建制之间一种心向真理的智慧对接,当然就是一场需要小心进行的心智cao作,离不开知识者们的相互尊重和相互会心,离不开必要的理解力和学术道德。可惜的是,现代知识生产的商品化和实利化,正在侵蚀这种公共秩序的心理基础。我们仍然热爱着真理,但常常只爱自己的真理,即自己找到的真理,无法爱上他人发现的真理。专业于国学的人可以嘲笑西学家不知中国,专业于西学的人可以挑剔国学家不懂西方;碰到人文学者可以指责他不懂经济,碰到经济学家则忍不住地要狠狠侃他一通海德格尔和尼采。你说东我就偏要同你说西,其结果当然是双双宣布大胜。“完全无知”、“可笑至极”一类口气大得很的恶语在论争中信手拈来;学理上倘没法接火便信口指责对方的“官方背景”或者“完全照抄”、“自我炒作”,做场外的恐怖性打杀,抢先给自己筑建道德优势。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