柜中

  师杭拽着栓绳的手指已经淤青了,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楚。

    原来爹爹是自尽而Si,原来他是要以Si明志。可眼前这群人!他们竟然将爹爹的志向说成“贪图虚名”,将爹爹的不屈说成“不知变通”,一群得势小人而已,他们又知道什么?

    当年,师杭的曾祖父师维桢曾亲历崖山之战。那一战是整个南宋朝廷的绝唱,陆丞相背着少帝跳海,十万军民一齐赴海殉国。据说第二日,海上的浮尸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
    师维桢见此惨状,既为宋军之悲壮叹服,又为元军之残暴愤怒,自后避世不出。

    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。与其说他是不忍见一代王朝穷途末路直至覆灭,倒不如说是不忍见天下万民因连年战乱而流离失所。

    百年来,师维桢及其子孙创办书院、教习儒生、着书立说,却始终不理仕途。直到师伯彦这一代,元廷渐生动荡,乱世之象再出。

    “丈夫贵兼济,岂独善一身”。师伯彦同父兄坦言,力排众议,终于走上了为官之路。这些年来,有不少汉人仇视师伯彦,认为他向元人折腰,风骨尽失,辱没了师家门楣。可师伯彦却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他对妻nV说,他这个官不是为自己做的,更不是为朝廷做的,而是为了天下百姓。他在一处,便会竭力护佑一方水土。

    师杭蜷在角落里默默流泪,细弱的肩膀微微颤抖,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她不明白,这世上的贪官W吏凭什么都能留得X命,偏偏那些一心为民的好官只有Si路可走?

    为何一定要打仗?为何一定要争权?

    她真的不明白。

    熊熊火光中,众人抱着鲜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