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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下来。这是整个故事的一半,甚至还只是一个前奏。章敬康关切的是故事的后半部,她们母女何以流落到如今这样窘困的地步,以及李幼文成为太妹的经过。

    然而,这后半部的故事,就是李太太不讲,他也可以大致猜得到。父亲失踪,母亲溺爱,李幼文失去了管教,逃学、滥交朋友,渐渐走向下流的路。而她们的家庭,仍然维持着富裕人家的排场,其实外强中干,一旦垮了下来,便一蹶不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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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因此,为了避免引起李太太伤感,他不再问下去,只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。

    然而李太太长时间藏在心里的忧郁苦闷,难得遇见一个谈得来的年轻人,正想抓住机会尽情倾诉,喝了口茶,她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谈下去。

    “那是八年前的事,阿文只有九岁,倒是很懂事,知道我心里烦,总是哄着我:‘妈,你不要难过!我唱歌给你听。’小嘴甜极了。谁想到她现在成了这样子?”

    这才是李太太最伤心的事。她曾有过一个好女儿,曾给了她无限的慰藉和希望,但到头来镜花水月,慰藉和希望都砸得粉碎——从此,她的心灵越来越寂寞了。

    章敬康却不这样想,他认为他找到了可以安慰李太太的话:“李小姐人很好,我知道的。现在也许是一时迷失了本性,她一定会变好的,李伯母你相信我的话。”

    李太太慢慢地摇着花白的头,表示不能同意他的看法,然而也不愿争辩,只谈她自己的往事。

    “那时,生活倒还过得去。我告诉过你,有几笔不得不还的债务,阿文的父亲在失踪前都料理清楚了。有些账,本来是生意上往来,人家欺负我先生忠厚,糊里糊涂弄出来的,可是处在当时那种情形下,有什么话好说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