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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好意思地说:“李伯母,我还在念书,没有多少钱,只能买一条烟给你抽。”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李太太怔怔地望着他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他站起来把烟送到屋里,出来仍旧坐在原处,看到李太太的脸色很奇怪,是一种伤心的凝重表情。

    “章先生!”她缓慢地说,“我仍旧只有一句话劝你,不要来看我们幼文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来看李小姐的。”他很快地说,“我是特地来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噢!”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困惑而感兴趣地问,“看我?为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也不知道。”他强笑着,“我只想看看你,替你做点什么事,心里才舒服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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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太太的困惑更深了。然而她眼中的神情在变化,由困惑变为若有所悟,然后现出了喜悦,喜悦又变为感伤。一丝泪光闪过,她以微带颤抖的声音说:“你真好!只有你对我好!”

    章敬康心里也很难过,但在难过之中,似乎另外夹杂了些耐人寻味的东西在内。

    “章先生!你老太太好吧?”

    “我母亲去世好几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噢!”李太太深深点了点头,仿佛有所悟,“你府上有些什么人?”

    于是,他说了些家里的情形。李太太一面洗衣服,一面不断地发问。这性别、年龄、智识程度距离极大,而且还只是第二次见面的一老一少,竟谈得非常投机。

    到九点钟左右,李太太的衣服完全洗好,章敬康帮她晾在绳子上,然后辞别了她到学校去上课。

    偶尔想一想他自己的行为,似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,但他确确实实地感到,有了这样的行为以后,他心里已舒服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