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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来吊唁,他来不及再看一眼妈的照片,就被一股力推到两个人谈话的楼道里。 他看到翟清焰被父亲几拳砸到靠在墙上,顶着破掉的嘴角也还在道歉。连同心意一起被表明的,还有杀机。 父亲下了死手,翟清焰每说半句就呼出一口气,痛得连背脊也边颤边拱。 仍要说。 楼道是声控灯,不一会儿就因缄默而灭。片刻后,父亲像立誓:“你尽管来试试。” 倏然,眼前景全消散,他蹲下久久回不过神,等到脚步声停在面前了,也没力气站起。 父子俩,一个蹲,一个站,一如生命初始设定那般。 “那会儿还想是不是因为犯忌您给了罚。也私心借着您的名义找他要了保障。”丁京辞木然盯着某一处,“没成想,真是您。” “你还是一条道走到黑?”丁父长叹一口气,“从他第一次见你就过分在意你安全,哪怕知道你感个冒也能急半死,我不是不怀疑,只是没想到他存了这么多心思。” 1 “可是儿啊,他是要你的命啊。”父亲蹲下来,拇指从眉心摸到他鼻尖,“如果你跟他保持距离,你的眼睛就不会恢复,他也会因为你残缺不会动你。” “爸爸我,也能一直守着你。” 丁京辞双腿一软,直直跪下。他终究抬头,看父亲花白的发,沟壑的眼,看他浑浊眼珠落下的痛。 “爸,我算一个合格的儿子吗?” “你是顶好的孩子。” 你是爸爸留在这世间最后的无价。 扑向父亲时,他说,爸,去找奶奶吧。 能不能别喝孟婆汤,这句,他没问出口。 睁眼转醒时,窗外圆月清晰可见,咬白的双唇压不住喉底的干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