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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年来的?”

    “一九四九年。原来想看一看情形再说,哪晓得来了不久解放军就渡江了,无锡一解放,不再回去,就这么住了下来。当初如果决心要到台湾来长住,总要好好准备一下。那就无论如何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。唉!”李太太又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李老伯呢?”他已可断定李太太是孀居,但在说话的技巧上不能不这样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“失踪了!”

    “失踪了?”章敬康对她的回答深感意外。

    李太太的神色非常黯淡,那当然是她最伤心的事,但时间可以冲淡情感,虽然是惨痛的回忆,日子长了,也就会慢慢想得开些,因而能够冷静地叙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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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说是失踪,其实是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我猜想他是自杀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遗书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能断定呢?”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自杀,会到哪里去了呢?”李太太说,“而且,另外有些事情也看得出来。他在失踪以前,把几笔不能不还的债务,都弄清楚了。有几项他身上比较珍贵的东西——一个劳力士表、一块汉玉、一枚k金戒指都留了下来。这不就是交代后事吗?”

    “那么,李老伯这样做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说来话长——”李太太点上支烟,用落寞的眼光看着章敬康,以半嘶哑的声音,谈她从未对任何人谈起过的身世。

    李太太的丈夫单名一个炎字。李炎的父亲以经营丝业起家,只有李炎一个独子,从小过着大少爷的生活。到三十岁时,李炎继承父业,但仍不脱纨绔子弟的习气,对于经商并不像他父亲那样精于盘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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